2008/09/30

往事並不如煙:我的二姑

屏東公園 (by Audiofan)

我的生命中有三個重要的女人:媽媽、奶奶,和我的二姑。

媽媽生我、奶奶把我帶大,而二姑則是帶著我玩樂的孩子王。



我在屏東念到小學五年級,這段時間二姑的兩個孩子相繼出生,記憶裡二姑總是帶著她的小孩和我到處去玩。放學後一定會在學校附近的黑輪攤打黑輪,當時覺得那個黑輪湯好喝得要命!哪裡管它是不是味素湯!

假日看電影也少不了二姑帶,小孩子不期待電影的內容演什麼,反而比較開心又能買戲院裡賣的小美紫雪糕來吃。

照片裡是二姑抱著她的二兒子,左邊那個漂丿地蹺腳大吃雞蛋冰的就是我(從小沒坐相啊!),地點在屏東公園。這裡大概是我小時候最常去的地方,小朋友可以在這裡爬各種遊樂設備,還有得另外付錢的電動車可坐。

屏東公園 (by Audiofan)

當天同去的還有我小叔叔的大兒子,和我嬸嬸。照片裡的小蘿蔔頭已經是一個孩子的爸爸囉!我嬸嬸則陪在美國含飴弄孫。

以前去公園的重頭戲是要到旁邊的千涼冰店吃冰,當時的冰店是先去櫃臺買冰券,吃什麼冰買什麼券,買好之後再去隔壁領冰。如今這家冰店早就不存在,我卻還記得它水藍色的塑膠棚子,和坐在裡面吃冰的感覺。

二姑小時候 (by Audiofan)

二姑排行老四,個性大而化之。她自己爆料年輕時代愛玩出了名,那裡都去。我眼裡的二姑,對人很慷慨,尤其是對這些後生晚輩,從來不小氣。

二姑 (by Audiofan)

二姑也是個重感情的人。

五年級要轉學的時候,是二姑帶我去辦的轉學手續。在學校辦公室外,二姑和老師說著說著竟流下眼淚……再怎麼年紀小,不懂人情世故,這一刻也知道二姑是捨不得我的。

離開屏東之後,見到二姑的機會少了,不過就逢年過節見上一面。但是二姑在我心裡的重要性,始終還在。

媽媽離世那天,二姑匆匆趕來。一看到二姑的臉,強自振作的我心頭就一酸,哇地一聲撲在她懷裡哭……並不是有血緣關係就一定會擁有這份親近。

在二姑眼裡,我們永遠是小孩子。爸爸走了之後,她總記掛著大哥還有三個孩子要照顧。特別是去年奶奶也走了,對我們來說家族裡直系的長輩皆歿,或許她更覺得要多關心我們一些。

今年中秋節雖然遇到颱風,我們還是去了屏東看二姑,席間聊到很多往事。二姑提起侯家滷味對面的小籠包,我怎麼也想不起來有這回事情。

第二天,颱風殘餘的風雨仍在。二姑竟然騎著摩托車,從長治到仁武來看我們,為的只是帶上她昨天說的小籠包來給我們吃。這表示她得起個大早先趕到屏東市去採買,然後再頂著風雨騎來高雄。

還沒說上幾句話,二姑怕耽誤我們出發,一溜煙地騎上車子走了……

二姑一走,我再也忍不住地哭了起來——這份關心,對於父母都不在了的我們來說,真的是雪中送炭!!

這就跟山珍海味,也比不上母親親自煮的一碗麵是一樣的!

打開包裝一看到那個小籠包,我就完全想起來了!那的確是我小時候吃過的食物,皮厚厚的小籠包,稍微煎得金黃,外皮撒上芝麻。好懷念好懷念的味道!

我不去說這包子有多好吃,因為這滋味對我來說,是親情、是鄉愁,是濃得化不開的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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