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1/20

往事並不如煙:第一次出國旅行

Whampoa Hongkong
◎由Congee拍攝

我真的是老了!一張照片也可以讓我哭得稀里嘩啦。

香港,是我們第一次全家出遊的地方。現在回想起來,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1995年,我還是一個社會新鮮人。媽媽經歷過一次心臟大手術,平時節省的她對於金錢有了不同的想法,毅然決定舉家往香港旅遊。對於一個經濟情況不算太寬裕的家庭來說,可是件大事!


這也是我第一次踏出台灣島,前往其他地區旅遊,興奮之情不在話下。但是年紀最小的我根本什麼也搞不清楚,只是負責吃喝玩樂而已。

那次我們住在剛開幕不久的海逸酒店,豪華的飯店內部讓我大開眼界(記得當時年紀小),緊鄰維多利亞港的飯店景色,讓我讚嘆不已。

我們一群人興奮地在大廳留影,還假裝很有氣質地坐在鋼琴前面拍照(我根本不會彈鋼琴)。現在回想起來,只覺得好笑,很像鄉下土包子進城,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海逸飯店大廳的洗手間還有大嬸幫忙遞擦手巾,我記得手巾還是熱呼呼的。初次見到這個陣仗,我有些不知所措,畢恭畢敬地接下,一點也不像身旁的貴婦那麼理所當然地享受這種服務。

第二天早上,爸媽撇下睡懶覺的年輕人,兩老自己出外散步。約莫九點半的時候,興沖沖地回飯店叫大家起床,說是發現一家超讚的早茶餐廳,於是全家人整裝再度前往。

當時香港的早茶店,一壺茶一塊港幣,可以續沖,讓你喝到天荒地老。大部分的香港居民都是帶著報紙,點一壺茶,一兩盤小點,就這麼度過悠閒的早上時光。

我們家的作風當然不同,茶要喝菊普,沒味道之後茶葉還得換過。點心更是一盤接著一盤上,轉眼之間桌子就擺滿了,更在瞬間一掃而空,又再度來上一輪。

爸爸愛吃牛腩,據說早先和媽媽去的時候已經吃過一份,大家到齊的時候,一份吃完不夠,他又點一份。這還不打緊,臨要離開的時候,他居然意猶未盡,還想再吃一份!

鄰桌的老先生老太太,端著報紙,眼神忍不住飄向這家人,一大清早就狂吃猛吃,果然是觀光客。

而這段回憶,事隔多年始終為家人津津樂道。據哥哥表示:媽媽回來後常跟他叨念,以後去香港玩,再住海逸飯店也不錯,房間又大、景色又好云云。而我們內心還會補上一句,再去吃一次早茶也很過癮。

海逸飯店附近停泊著一艘遊艇造型的購物中心「WHAMPOA」,看得我瞠目結舌。它看起來彷彿是一艘真正的遊艇,航行在高樓大廈之間,形成一種奇妙的都市景觀。

而我,幾乎遺忘了這件事情——直到我在Google Earth上看到這張照片……

突然湧上的懷念,關於這趟旅遊的點點滴滴,一幕一幕走馬燈似的在腦海裡浮現。本來在電話裡和哥哥討論著即將到來的香港旅行,我忽然開口問:「你還記得嗎?海逸附近有一艘大船……」顧不得電話那端哥哥的回覆,眼淚莫名地從內心深處翻湧而出。

從站在大船前的那一刻,到現在坐在電腦前打字的我,真的經過了無數的時間嗎?為什麼畫面如此清晰,我甚至還聞得到港邊的清新空氣——而爸媽的笑容如昔。

事實是:一切的一切,都已經不同了,而大船還好端端地停泊在那個小島上,永遠啟不了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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