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城於古雲夢大澤之上的台北市,四面環山,幾條河流蜿蜒其間,更添城市風情。只可惜在台北城發展的過程中,我們還來不及學會怎麼與河川友好,便讓高聳的堤坊硬生生截斷了城市與河流之間的親密。想見河水多嬌,非得衝出堤岸、行過橋樑、或是駛往高處,方能看到原本與台北城一起脈動的美麗河流。
從五股經103縣道往八里,沿途可以眺望寬闊的淡水河面,社子島靜靜躺於水面上,再遠處就是繁華的台北市區,襯著背後綿延的大屯山系,堪稱眺望台北最美的角度之一。過關渡橋續往淡水河左岸前進,雜亂的岸邊景致竟然有了改變,供人緩下腳步,以欣賞對岸風光的公園步道,正一小塊一小塊地闢建出來。再往八里渡船頭前進,這邊和十多年前我最後一次造訪的印象,完全不同,只有街道的方位還依稀是當年的模樣。
震撼雖小於重遊淡水,但我不得不承認:淡水河左岸真的變漂亮了!儘管規模不比對岸的淡水,卻別有一番小巧雅致的韻味,商業氣息也少一些,仔細讀過北縣對左岸的規劃,自渡船頭始可以一直串連到十三行博物館,此後健行不必往山裡去,河邊也是一個選擇,喜愛騎自行車的人更是多了一個好去處。
然而在開發的過程中,原本殘存的河口濕地還是被犧牲了!當年我和彈塗魚初次相會八里渡船頭,如今漂亮的木板棧道和整理完善的碼頭步道取而代之。河水洶湧拍打岸邊激起陣陣浪花,如果紅樹林與招潮蟹的棲息地仍在,應是潮汐緩緩掩上泥土地的寧靜詩句。左岸的美因為人工過度的介入,留下些許遺憾。
雙胞胎、孔雀蛤等八里傳統名物依舊健在,時下流行的咖啡簡餐店則多了起來,我尋找著微笑商店的蹤影,一看到八字頭的店面便湊過去端詳,心裡嘀咕腳步在店外遲疑,總覺哪裡不對,定神一看才發現同樣是八字頭的餐廳不遠處還有一家,門口正貼著綠色的微笑台灣標章。對於雜誌的推薦我其實半信半疑,但總是好奇地想一探究竟。朋友說我是被行銷牽著鼻子走的人,而且還很樂在其中。天性如此,不如微笑面對。
心裡的疑慮在餐點端上來的那一剎那煙消雲散,熱得冒煙的濃湯美味可口的樣子,勾動我的食慾。我常常感慨賣簡餐的店家不肯多花一點心思在小地方上,光是端上桌的食物溫度就可以讓來客對餐廳的印象大幅改觀。湯的味道濃得恰到好處,老闆有下功夫去做,不是虛應故事。主菜紅酒燴牛肉,照樣熱呼呼上桌,紅蘿蔔、洋蔥、香菇、配上軟爛可口的牛肉,紅甜椒、迷你玉米、花椰菜擺盤,視覺與味覺兼顧。餐後甜點是奶酪上綴焦糖,偷看別桌的附餐甜點,好像是布丁,也許是點不同價位的簡餐之故。
簡餐附的美式咖啡,十分香濃,整套餐點,沒有哪一道偷工減料,配上餐廳外風景如畫,實在是愉快的用餐經驗。若真要雞蛋裡挑骨頭,盡責客氣的服務生,如能多點笑容,再親切一點就更完美了。店內貼有報紙對餐廳的報導,據載米蘭雞腿是相當值得推薦的一品,下回再來品嚐。
除了原本的渡船口,相隔一段距離的地方又新闢建了一處渡船停泊的碼頭,沿途還特意鋪設了鵝卵石在岸邊。往出海口延伸的木板棧道、鵝卵石岸、碼頭,映著水天一色,交織成賞心悅目的景象。人人都愛從淡水看觀音抱河,其實從八里看大屯山腳下的淡水鎮,同樣風情萬種,似乎還有那麼點香港的味道。
習慣了淡水河右岸的視野嗎?下次不妨換個地點,從左岸出發,再探淡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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