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7/28

自虐之詩:絕境裡的愛情與友情

自虐之詩 (by Audiofan)

故事一開始,隱隱然感到焦慮,彷彿嗅到「令人討厭的松子的一生」的氣味,但幸好不是。

幸江,一個總是被命運折磨的女人,經常和拋棄她的母親在心中對話:為何要生下如此不幸的我?直到她懷了自己的孩子,也將面臨是否要把孩子生下來的抉擇……


在順境裡,我們很容易將身邊有的一切視為理所當然,愛情也好、友情也罷,甚至是親情……擁有的越多,越不懂得去珍惜、越覺得可以隨便放棄。但是當一個人陷入絕境,幾乎一無所有的時候,友情與愛情,有了和其他人不同的意義。

當所有人都離幸江而去,只有熊本留了下來。唯有在這種時候,兩個靈魂才能如此坦然相對。真情流露不見得是溫和的,反而有可能異常激烈。但是其中沒有矯飾,也因此成就了一生不變的情誼。

幸江打算離開故鄉,她對熊本說:「但是這樣我又變成孤獨一個人……」,熊本對她說:「笨蛋!不管相隔多遠,我們永遠是好朋友!」

幸江和熊本在月台送別,當熊本遞上她的便當盒,我被這樣的情誼感動得熱淚盈眶。這是一個無價的便當,比世界上任何廚師作的精美便當都還來得珍貴。一個貧困的人,獻出她僅有一切,給她此生最重要的朋友。

離開故鄉的幸江,最後走上吸毒與出賣肉體的道路。就在她幾乎自我放棄的當兒,遇到深愛著她的阿勳。他對幸江全然的接納,終於打開了幸江封閉的情感。

但是人就是這麼奇怪的動物,即使相愛,卻不見得真的能在相處的過程中帶給對方快樂。人生,從來不輕易,絕對不是童話故事裡所說的:Happily Ever After(恰巧是本片的英文片名)。回頭的浪子還是得面對融入社會的挑戰。

阿勳在意識到自己可能失去愛人與孩子的時刻,終於下定決心要再次振作起來。阿勳和幸江最後帶著孩子回到海邊的畫面令人動容,自虐之詩讓觀眾看到現實的無情,但也讓觀眾看到絕境裡散發出的人性光芒。

當年在熊本送行的便當盒底下,藏著由五円日本硬幣串起的銅板串。而阿勳送給幸江當作護身符的銅板,也正好是這枚微不足道的硬幣。作為全片一再出現的象徵符碼,這個安排非常有意義:所謂幸福,和金錢的多寡並沒有絕對的關係。

雖然幸江因為貧窮而受到許多磨難,但是到影片最後她終於瞭解:人生的幸與不幸,並不是由外在條件決定的,而在於手裡握著的愛。從前她向外尋求愛,如今她知道愛其實就在她心裡。

幸江也體悟到:幸或不幸,其實都是人生的一部份。弔詭的是:當我們瞭解到這一點,因而停止抱怨自己的不幸時,通常幸福也就從這一刻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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