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封的記憶

上週末返鄉喝親戚的喜酒，我們兄妹三人同車穿越台南市。遙想上一回和家人同遊台南，竟已是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一路上三人說說笑笑，哥哥想起隨同母親來台南拜訪舊識的童年往事，說著說著，講了一句：「好懷念啊！」，聲音突然哽咽起來……


雖然那是我來不及參與的過去（我和哥哥差了八歲），但是我理解那眼淚。誰的心底沒有塵封的記憶？即使是微不足道的生活瑣事，即使多少年都不再想起，一旦被觸動，記憶卻完好如新，就像昨天才發生的一樣，然而你清楚知道，一切不能再重來……

電影《新天堂樂園》之所以能引動觀眾的情緒，何嘗不是同樣的理由？男主角長大之後，歷經成人世界的種種不堪，當他按下放映機，影像如跑馬燈般在眼前一幕幕閃過，他赫然想起當年那份單純的初心，沒有太多世俗功利的羈絆，只是純粹因為開心高興想做就去做。回首前塵，今日何止百年身。那個無邪的男孩就和戲院一樣，在轟然巨響中灰飛湮滅。

我想：哥哥的眼淚除了感時傷懷，主要還是因為這段記憶重要的關係人──我的母親，早已不在人世。現實生活的磨難，再再摧折我們的身心。當那些有人悉心呵護的無憂歲月浮現心頭，除了懷念，總免不了夾雜著酸楚與哀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