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佛洛伊德惹的禍

佛洛伊德究竟惹了什麼禍？於 2004 年拍攝完成的這部西班牙電影，將時空設定在 1913 年
的巴塞隆納。導演將真實的歷史事件和虛擬的故事作了結合，並且開宗明義地表示，因為好
事者佛洛伊德無端端發表的種種與性有關的議論，足夠拍出一部電影，於是就產生的這部影
片。狐疑的觀眾隨著劇中人的抽絲剝繭，慢慢瞭解最開頭的揭示，原來他巧妙地利用一個故
事，將佛洛伊德所提出的各種論說包含在內。

1913 年發生兩件與佛洛伊德有關的大事，一是和他的弟子容格之間的分裂，一是發表新作「
圖騰與禁忌 (Totem und Tabu) 」，這兩個事件在影片中都有提及。緊扣著佛洛伊德這個題
旨，英文片名訂為「 Unconcious 」亦十分貼切，劇中有關夢境和催眠的部分，都和潛意識
有關。經由催眠顯露出深埋在潛意識中隱藏的自我，外表看起來保守壓抑的人，或許正因為
他們內心另有所圖。


懷孕的妻子上樓時驚鴻一瞥，隱約見到一個搭電梯下樓的人影。這個曖昧的影像是影片發展
的關鍵，他究竟是什麼身份？是男人？還是女人？和自己的丈夫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丈夫和
他見面之後就神秘失蹤了？妻子開始擔任起自己的精神分析師角色，是分析師、也是病人，
對於這個模糊的影像投射出自己的意識。

影片開頭將一段樂團要開始演奏前的調音經過當作配樂，這個聲響在後面的劇情中指涉某件
事情將要開展，暗喻艾瑪和其姊夫薩爾瓦多之間情慾初動。艾瑪找上同為醫生的姊夫幫忙尋
找失蹤的丈夫，透過丈夫留下的病例，循線查訪，揭露出暗藏其後的秘密。

SM 式性愛、藥物助興、通姦、變裝癖、同性戀、亂倫、弒父，一一上演，丈夫里昂隨佛洛伊
德學習之後，將所學應用在自己的病人身上，同時自己也加入實驗的行列，成為精神分析病
例的一員，在過程中不斷發現自己內心潛藏情慾的多種面向，雌雄同體。最終挖掘出身世之
謎，他娶的竟是自己的妹妹，並且已經懷有身孕。這重大的刺激使他遷怒佛洛伊德，而試圖
謀殺他。這場高潮戲在佛洛伊德發表「圖騰與禁忌」的研討會上發生，活生生地上演一幕伊
底帕斯的戲碼。導演還幽默地安排佛洛伊德指著想要謀殺他的里昂質問道：「難道你是容格
的信徒？」

另外一段有趣的情節是關於艾瑪的姊姊奧莉維雅，她跟妹妹抱怨自己的丈夫性器尺寸太大，
使她不願和丈夫做愛，實際上她是同性戀者，趁著被下藥的丈夫熟睡之際，前往變裝俱樂部
和同性情人幽會。變裝俱樂部裡這群男女互換性別裝扮的人，變裝後竟多數是男裝和男裝（
女同）、女裝和女裝（男同）一起玩樂，顛覆再顛覆的搭配，組合出性向上的多種可能，同
性、雙性戀，變裝癖者。佛洛伊德認為女同性戀有「陰莖崇拜」的傾向，希望自己擁有男人
的那根，在這裡安排女同性戀者換上男裝調情，有其符號上的意義。

片尾艾瑪以口交的方式讓薩爾瓦多射精，導演用相當長的畫面表現薩爾瓦多的快感，一方面
是因為他在情慾方面已經壓抑很久，另外一層意義是：性的快感不見得一定是插入才能獲得
。忘記在哪一本女性主義的書籍裡看到：社會之所以要強調真正的快感一定來自男女雙方的
交合（插入與被插入），手淫或是口交不能夠體會真正的高潮，那是因為社會賦予「性」生
殖的功能，如果不強調交合的重要性，人類會有絕後的危機。我還看過一位醫生對手淫次數
過多的回答竟然是：往後或許不容易從交合的過程得到快感。換句話說：非得交合才能得到
真正的高潮根本是句謊言。

影片還提到那個時期的一位重要藝術家：Modigliani, Amedeo，當時旅居巴黎，奧莉維雅最
後決定和自己的同性戀人前往風氣開放的巴黎生活，就借住在這位畫家家中，也充當他的模
特兒。Modigliani 在 1917 後展出一系列裸女像，裡面說不定有奧莉維雅的畫像呢！

商業放映：2006/1/27 兩廳院預售